重返被遗忘的角落：曾经的“非上美”国产美术片
序 众所周知,国产动画片以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一枝独秀，《大闹天宫》、《哪吒闹海》等经典动画片至今已经影响了几代人，在艺术领域的非凡成就不可限量；但即使是山珍海味，整天吃也会腻，现如今，一提起怀旧动画片，大多数人不外乎总拿这些说事儿，而音像出版物也是千篇一律，换汤不换药，诸如电影版、电视版、周年纪念版等等，重复现象严重，电视回顾类的节目也皆是如此，似乎除了孙悟空、黑猫警长、葫芦娃外就再无其他了，实在是显得诚意不足，亦不够专业。 其实，在上世纪80年代曾经涌现过非常多的“非上美”的美术片，那一时期掀起的创作热潮，可谓百家争鸣，虽然多数作品未必能达到《大闹天宫》那样的高度，但是都不乏独到之处，颇具“自创一派”的味道，一些不足10分钟的短片，同样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遗憾的是，这些美术片中的绝大多数在当年昙花一现后便难觅踪迹，有的甚至只播映过一次便不复再见，时隔20多年，即使是当年有幸看过的观众，若不经提醒，恐怕能细数者也是寥寥。 这部分宝贵的艺术文化产物难见天日，颇为可惜。倘若有朝一日可以将它们全部挖掘整理出来，再次向全国观众展示，一来可算是对当年的艺术工作者的智慧创造与辛勤劳动的一次致敬，二来恐怕也算是了了许多怀旧动画迷的一桩心事了。 本文还是以上世纪80年代的怀旧国产美术片为主，只不过远离那些老生常谈与陈词滥调，单说说笔者从前看过的、印象还比较深的一些“非上美”的国产动画片。所谓“非上美”指的就是非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以下简称上美)所出品的美术片，因为上美的美术片始终是曝光率关注度最高的，加上众多的出版物（即使也有小部分漏网之鱼），确实是没有必要再一一饶舌了，让我们再次回到那些“被遗忘的角落”，一同感受久违的童年印记，同时也介绍给那些没看过不了解的朋友。总之，如果各位感觉这些美术片非常生僻，甚至没听说过，那就对了。 （有关信息资料图片等为不定期陆续查寻到的，内容剧情细节等为笔者根据回忆整理，有的实在是已经无典可查，只限一点点回忆了） 《牛冤》 1989 剪纸片 导演：钟泉 长春电影制片厂 1989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剪纸片《牛冤》影片描写了先秦时代，一农夫驱赶老黄牛耕地。中午休憩时，躲在远处窥伺多时的猛虎欲扑向熟睡的农夫。为救农夫，老黄牛和猛虎展开殊死搏斗。猛虎丢下农夫，掉头咬住牛犊。老黄牛去救牛犊，猛虎又转攻农夫。老黄牛两不能相顾，只得忍痛撇开牛犊，奋力救护酣睡的主人。为防止猛虎伤及主人，老黄牛跨在主人身上，用自已的躯体抵御猛虎的袭击。猛虎见无可乘之机，掉尾逸去。农夫醒来，见老黄牛横跨在自己身上，双眼赤红，嘴边沾满鲜血，又见牛犊倒在血泊之中，遂认定老黄牛是妖怪，要伤害他。于是抡起大棒痛打老黄牛，农夫继而亲手拿刀杀死老黄牛。本片根据宋代司马光的寓言《冤牛问》改编。对狭隘的片面性和主观主义进行了尖锐批评。 长影的美术片数量不多，而且都是短片，但是笔者却非常欣赏，特别其中一部分结合抽象艺术所表现出的那种神秘诡异的风格，以及内容体现出的深刻寓意哲理，使这些短片都不失为佳作，有人将此类作品风格称之为“学院派”真是贴切之极！《牛冤》就是这样的一部作品。 上世纪80年代末或90初出现了过一个国产动画片展播的系列节目，每天都有，播出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美术片作品，一个10分钟不到的短片《牛冤》当时给笔者流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该片完全体现了电影是视觉的艺术这句话，没有一句对白，只有些让观众领会其含义的象声词和音效，配以烘托气氛的浑厚、低沉的音乐一气呵成；而影片最后耕牛被主人冤枉并想象成面目狰狞的妖怪杀死，以及绑牛的那棵树全变成了红色，对笔者当时还很稚嫩的意识触动很大，甚至感到恐怖，因为以往从未没见过此类型的美术片，这一表现手法的艺术感染力极为强烈，也更充分地表明美术片只是电影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并不是什么“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本片获得了第十届电影金鸡奖最佳美术片提名奖。 上面提到的国产动画片展播的系列节目只在当年的特定时期一闪而过，此后其展示的不少美术片随着它一起销声匿迹了，20年来，笔者一直对此念念不忘，不过近几天，看到寻觅多年的本片视频突然在网络上惊现，当时激动真是无以言表。 《三只鸡》 1986 动画片 导演:段炼 长春电影制片厂 故事讲一个老奶奶养了3只母鸡,其中一只花母鸡因为特别能生蛋而待遇优厚，久而久之，此鸡好吃懒做以至于下不出蛋来了,情急之下便去抢其它2只母鸡的蛋弄虚作假，但终究原形毕露。 本片“出镜率”相对略高，当年有过几次重播，不少观众应该都看过。《三只鸡》的绘画风格及叙事手法颇有上美之风，以至于时至今日，不少人还以为这是一部上美片。唯有片尾的职员表令人感到陌生（除了编剧何玉门），通过本片便可见一斑，长影美术片已经走向成熟。需要提醒的是，上美厂曾出过一部动画片《母鸡搬家》，讲述三只母鸡搬家到现代化养鸡场的故事,与《三只鸡》完全不相关，切勿混淆。 《芒卡环球旅行记》 1985 动画片 导演：陈光明 杨凯华 上海电视台 有关资料显示本片是中国最早的一部电视系列动画片,1985年录制,几集不详,每集15分钟.主题歌回忆：乘-乘白云,驾起马,HEY,小芒卡去旅行……呀呀……本片笔者只断断续续看过几集，只记得剧中有个云小弟，还有大战老鹰的情节。本片导演陈光明,在上美厂出品的动画片演职人员表里常能见到，,另有个连环画家陈光明,看过他画的《橡皮泥大盗》，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人。 《小小机器人》 1984 动画片 导演：邬强 北京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 本片系1984年出品的一部科教动画片，非常有趣，那段时间曾反复播出，此后就销声匿迹了。内容主要讲述人类发明出用以进入人体治疗复杂疾病的微型机器人的一个童话小故事。 剧情回忆：一开始小主角开车飞驰，有个声音问他去哪里，他说去医院找爷爷，当他说到“小小机器人”时，片名出现。到了爷爷医院的激光手术室外，他想象激光把人肚皮切开害怕的不行。在医院，由于馋嘴，小主人公误食了医院的“糖豆”，随后肚子一阵阵的疼痛。另一边他爷爷在医院里焦急地来回度步，一边冲观众说他有个病人一会还要去演出，可是为她治病的5号机器人不见了，原来这个5号机器人就是被小主人公误食的“糖豆”。于是，爷爷就让小孙子吃了另一个“糖豆”——4号机器人，派它去制服小主人公体内已经失去控制、不断捣乱的5号机器人……2个机器人在人体内大战很精彩，随后5号机器人被4号机器打败带出了体外，小主角说：“他真坏！” 爷爷说：“谁叫你把它当糖豆吃呢 ？”而后，恢复控制的5号机器人进入女演员体内杀死了癌细胞，治好了她的鼻窦癌，女演员还说：”我怎么什么感觉也没有啊 ？”影片结尾，小主角捧着5号机器人说：“小小机器人，你们真了不起！”5号机器人回答说：”了不起的是你爷爷和制造我们的科学家！” 《乐土》 1986 动画片 导演：刘左峰 北京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 本片也是上述提到的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初时，当年的一个国产动画片展播的系列节目中播出过的一部短片，播出次数极少，是类似少数民族民间故事题材的一个动画片，内容讲述讲一个青年为了拯救族人去寻找“乐土”，途中得到了仙女（好象有两个仙女）的帮助，后来一个老头说她们是2个螺蛳精（就是田螺、蛤蜊、蚌壳一类成了精），青年就信以为真……结尾处，仙女对他说了一句：乐土就在我们脚下。 如果没记错，本片共有上、下两集，下集是第二天放的，后来还出现了一个妖魔……本片画面从头到尾一直黑呼呼的，加上那时候看的是14寸黑白电视，画面又小，很难记清楚人物形象什么的了。 《小熊买瓜》 1984 动画片 导演：武隽 辽宁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 内容简介：一对小熊兄弟生性懒惰，什么事都让妈妈做，一天他们想吃西瓜，妈妈让他们自己去买，要不就别吃，兄弟俩无奈只好去买瓜；一路上他们遇到许多困难，加上偷懒，最后终于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了家，谁知，西瓜已经变成了西瓜水，兄弟俩白忙活一场……经过这次锻炼和教训，兄弟俩从此变得勤劳起来了。 说起这个老动画短片，可能70年代末出生的一代人都有印象，那时候每天早上都播放个什么广播电视大学讲座，到了10：15会有一个15分钟的休息时间，这段时间里就会播出老国产美术片，其中以上美（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老片居多，而象《小熊买瓜》（辽科）、《小小机器人》（北科）等片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基本上短片一天一个，长片则每天分段播出，等到没什么新片放时，就重复播放，即使这样，在那个精神生活极度匮乏的年代，对重复播放的片子我们仍乐此不疲，百看不厌。那时长片每天演完一段结束时再看就得等到明天那种遗憾和留连忘返的心情是今天孩子们所无法体验的…… 《小熊买瓜》笔者那时看了不下10遍，印象非常深刻，可能就因为不是上美的，所以就随着广播电视大学讲座一齐销声匿迹了，同期的《小小机器人》、《好呱呱》等片也同样没能逃脱至今仍无法“重见天日”的命运，谁让上美是国产美术片一支独秀呢？（虽然现在的片子不外如是了，可过去厚厚的功劳簿是永远无法抹煞的）。 顺便说一下,本片的片名和图上的形式相同，“小”和“买”字其实是小熊一左一右抹出的两滴眼泪变成的，所以，把片名理解成“小狗熊买西瓜”也未尝不可。 《好呱呱》 1983 动画片 导演：武隽 辽宁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 本片应该算是那个年代科普动画片中的精品了，它和《小小机器人》《小熊买瓜》等一样，同一时期曾经反复播放，后来销声匿迹，至今已经难以找到任何图片及相关介绍。剧情大概讲青蛙们向人类呼吁保护青蛙等有益的动物。 动画片细节：片子一开始是青蛙姐妹（兄弟）在水塘边捕捉害虫，突然遭到人类的捕捉，一只青蛙被捉走了。逃脱的青蛙回来向青蛙爷爷报告。青蛙爷爷泪如雨下，它给人类发电报，讲述青蛙世世代代捕捉害虫，保护庄稼的功绩。影片的结尾，大批的青蛙象超人一样由远及近不断地乘着降落伞“飞”了回来……本片给印象深刻的有两点：其一，青蛙穿着类似体操服的紧身衣，一举一动都象是体操运动员；其二，是人类捕捉青蛙时那贪婪的眼神和长长的叉子，让儿时的小观众不寒而栗。本片虽然是科普动画片，但可以说无论在艺术性还是科普性方面都结合得非常好，不失为一部动画精品，只可惜，上世纪80年代播过后，再也没了踪迹。 《乘赤豹》 1988 动画片 导演：陈家奇 中央电视台 可能是开拓型作品的原故，此动画片论素质实在是不敢恭维，动作也没什么大的变化，看上去很僵。不过特色是在于没有对白旁白，形象与音乐都诡异无比。片名就已经让人不知所谓……也正因为此，总想再看并细细品味一下。 至于剧情方面，好像是一个骑着一只豹（还是驾着一辆豹子拉的车，记不清了）的女神，消灭了一只狼精（也可能是天狗）的故事。还记得里面有很多面目狰狞的大嘴妖怪，那狼精出现前，先是在云层中出现一双眼睛，配上诡异的音效，十分恐怖，至今仍印象深刻。 后记：说了这么多，不知道当年的小观众对这些美术片是否有印象；其实“非上美”的美术片在上世纪80年代那个开拓阶段还有很多很多，仅仅是因为曝光率太低，以至于事隔多年已经逐渐被电视台文化部门等淡忘，不知道还是否有可能“重出江湖”……以上呈上尚且还不算太模糊的记忆，目的就是让更多的爱好者能够知道和略微了解一下这段美术片历史，也是对这些文化产物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天日寄予的一线希望。 在下一期中，让我们一起来回顾下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出品的早期美术片。 （个别无任何图文资料之作品的时间、导演及制作单位信息均来自网络，是否准确笔者尚不得知。）